梁飞听完后,久久沉默,没有开口。
其实这些话,梁龙自然也是故意说的。
梁飞也不小了,有些东西,他是该明白的。
不要现在该让他明白的时候,不说,到时候出了问题。
那就一切都白费!
不过,俩人并没有能见到梁驹,因为梁驹出去了。
说不好啥时候回来,梁龙也不耽误,先让梁飞回去送梁老爷子回家。
他自己则是去了梁勋家里。
人还没入土,因为梁龙的事儿出来后,梁平本来想帮他。
结果梁家人纷纷不同意,也就这么摆着了。
梁龙去的时候,梁家一个人都没有,他自己先把屋子给收拾了一遍。
随后回家,跟梁宽说了事儿。
梁宽没别的,就义气!马上喊了生产队的兄弟一起去帮忙。
一家人也不弄什么仪式了,就请梁老爷子给定好时辰。
当天晚上送梁勋上山安葬。
起初没人来,但到了晚上,梁龙放了鞭炮,送他老子上山的时候。
梁平带着人到了。
但也只是梁平一家子而已,梁龙没说啥,来的,就是给面子。
没来的,那就算了!
这事儿其实村里不少人知道,但梁龙杀了人,还能回来。
让很多人都觉得他这娃子,有点邪性。
所以大多数人不接近,不是不肯送梁勋。
而是怕粘事儿。
次日早上,一家人还在吃东西,梁飞心里头很不爽。
“龙哥,要我说,我们是该去找梁家那群人算账!”
“这他妈什么事儿啊?居然都不来!”
梁龙微微一笑,开口道:“不来算了。”
“这些都什么人,你难道不知道?”
“没关系,以后有机会再去给他热闹热闹。”
“快吃,吃完陪我去一趟张家村。”
梁飞啊了一声:“去张家村?找事儿?”
“找你大爷!”梁龙没好气地骂道。“难不成这事儿要延续到明年?”
“既然张家村现在有说理的人了,那就去!”
“说不说,是他们的事儿,去不去,是我们的事儿。”
梁飞下意识看向了张彩霞,有点不敢接茬。
“去吧!”张彩霞笑着说道。“龙娃子变了,我知道。”
“这事儿确实需要解决,我相信他。”
得到首肯,梁飞也就笑起来。
“好嘞,您都这么说了,那就去!”
俩人吃完东西,就出了门。
寒风依旧刺骨,天边泛着灰白。积雪虽停,村道湿滑,踩上去吱吱响,
空气中透着冰冷湿气。梁龙站在村口,裹着破旧厚实棉袄,
脸色憔悴,但眼神锐利如刀,透着不屈狠劲儿。
身旁,梁飞紧紧跟着,胳膊缠着粗布,脸色发白,显然伤口未愈,
可眼神坚定,铁了心要和梁龙一起面对。
俩人一前一后,踏着泥泞村道,直奔张家村生产队而去。
梁龙步子沉稳,虽没多言,可心头似压着石头,
脑子里满是过去恩怨——张麻子带人锯断地下豪宅顶棚,差点砸死梁飞,
这仇虽报,可两村却如仇家。
今日前来,他并非惹事,而是想彻底理清梁子,免得外人看笑话。
张家村生产队刚建不久,简陋如临时窝棚,
几间破土坯房歪扭而立,墙上裂缝纵横,屋顶稻草稀疏。
院子里堆满破旧农具,泥地坑洼不平,几只瘦鸡在雪地刨食,尽显穷酸。
梁龙和梁飞刚进院子,干活的几人立刻停手,抬头一看,脸色骤变,
眼神透露出几分敌意。
张二话,四十多岁,皮肤黝黑,皱纹如刀刻,身为生产队队长,
站在院子中央,手中紧攥破锄头,一见梁龙,眉头紧皱,沉声喝道:
“梁龙,你来干啥?不是被那当兵的带走了?咋还出来晃荡?”
他声音粗哑警惕,透着不欢迎之意,眼神在梁龙和梁飞身上扫过,
似随时准备应对麻烦。
梁龙冷哼一声,站定脚步,嘴角微勾,语气不屑:
“姓程的?哼,那老东西没本事杀我!劳资命硬,咋,失望了?”
他声音低沉硬气,透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,眼神冷冷扫视院里众人,
完全没把敌意放在眼里。
这话一出,院里几个张家村队员顿时不乐意了,
张勇,三十多岁的壮汉,猛地扔下铁锹,瞪眼骂道:
“狗日的,梁龙,你他妈目中无人啊!上次仗着梁所长撑腰,暴打我们麻子哥,
现在麻子哥还在牢里,你还敢来?是不是欺负张家村上瘾了?”
他声音充满怒火,眼神透着不服,恨不得立刻冲上来干一架。
张先也站出来,咬牙附和:“对!梁龙,你他妈算啥东西?
上次把麻子哥打成那样,现在还来晃荡,咋,真觉得张家村没人了?”
他语气满是挑衅,眼神扫过梁龙,巴不得找个由头动手。
院里其他人,包括张衡和张阳,也纷纷叫嚷起来,满脸都是不忿,
像是对梁龙的到来憋了一肚子火。
梁龙眼神一冷,扫过众人,语气毫不退缩,沉声道:
“欺负你们?哼,笑话!你们张家村恨我们,不就是猎狼没分肉吗?
可张麻子先欺负我宽叔,我打他不应该?后来他又锯断我房顶,差点砸死我兄弟,这事儿我能忍?你们自个儿说,谁先挑的事儿?”
他声音低沉有力,透着不容置疑的劲儿,眼神直盯着张二话,
似想从其脸上看出点什么。
院里人一听,顿时炸了锅,有人怒骂:“狗日的,分肉是小事儿,可你打人咋说?
麻子哥都进去了,你还来撒野!”
但张二话却没立刻回应,眉头皱得更紧,眼神闪过一丝复杂,
像是明白梁龙所言有理——张麻子确实先挑事,
只是他身为队长,即便自己人错了,也得维护,不能帮外人说话,
语气缓和不少,沉声道:“梁龙,张麻子犯罪,人都抓了,你现在来,到底啥意思?直说!”
梁龙深吸一口气,眼神扫过众人,语气透着诚意:
“俩村离得近,老闹不愉快,让人笑话。我今天来,不是挑事,是想化解矛盾,
以后井水不犯河水,咋样?”
他声音虽低,却透着直爽,眼神直勾勾盯着张二话,像是真想把事儿了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