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若贸然深入,以他现在的体力,一旦遇险,后果着实不堪设想。
风雪愈发猛烈,洞外已找不到任何可避之处,梁龙咬了咬牙,最终决定冒险一探。
他从腰间掏出一块破布,用干草和一根小木棍,简单做成一个临时火把。
借着这微弱的火光,他小心翼翼地踏入山洞。
洞内的空气潮湿且散发着腥臭,脚下的岩石湿滑无比,洞壁上挂满了冰凌。
冰凌反射着火光,让整个山洞显得诡异而阴冷。
他每一步都试探着地面,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,生怕滑倒或踩到未知的危险。
东北的冬天,山洞中虽比洞外稍暖和些,但温度依旧在零下。
梁龙呼出的白气,在火光中缭绕不散。
他那件狼皮大衣已被狼爪撕破多处,寒意顺着破口钻入骨头,
伤口处的疼痛,让他额头渗出了冷汗。
洞内通道狭窄,头顶不时有水滴落下,砸在岩石上发出清脆的回响。
这声音混杂着那若有若无的低鸣声,让他神经高度紧绷。
走了约莫十几步,火光照亮了前方一处稍宽敞的空间。
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啃食过的骨头,空气中的腥气愈发浓烈。
梁龙皱起眉头,缓缓蹲下身查看,发现骨头上有细密的牙印。
这些牙印不像是狼牙所留,倒更像是某种小型爬行动物的痕迹。
他心中猛地一凛,突然想起东北山区冬季虽寒冷,
但某些蛇类会在洞穴中冬眠,极少数情况下,
若洞内温度适宜或受到惊扰,它们甚至可能短暂活动。
他缓缓站起身,紧紧握紧弯刀,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,
想要找出那响动的源头。
就在这时,脚边一块岩石后传来一阵细微的“嘶嘶”声。
紧接着,一条约一米长的蛇影猛地窜出,径直扑向他的小腿。
梁龙反应极为迅速,立刻抬脚一踢,将蛇踢开。
但那蛇落地后并未退去,反而昂起头,露出尖锐的毒牙,
发出威胁的低鸣。
借着火光,梁龙看清了这条蛇的模样:通体灰褐色,背部有暗色斑纹,
头部呈三角形,赫然是东北地区常见的蝮蛇,俗称“土灰蛇”。
这种蛇在东北山区分布广泛,虽多在夏季活动,
但在冬眠时若洞内温度稍高或受到惊扰,也会短暂苏醒。
且其毒液中含有神经毒素,若不及时处理,可能导致严重后果。
梁龙前世在荒野中多次与蛇类打交道,
知道这种蛇的毒性虽不致命,但若被咬中,在这冰天雪地中,
足以让他陷入绝境。
他不敢有丝毫大意,迅速后退几步,试图拉开距离。
那蝮蛇却不依不饶,身体蜷缩成s形,紧接着猛地弹射而出,速度极快。
梁龙挥动弯刀,试图将其斩杀,但洞内空间狭窄,刀势受到限制,未能命中。
那蛇趁他露出空档,猛地咬中他的小腿,尖牙刺破皮肉,剧痛瞬间袭来。
梁龙闷哼一声,抬脚猛踹,将蛇踢到洞壁上,随后一刀狠狠劈下,蛇身断成两截。
血腥味瞬间在洞内弥漫开来。
他低头一看,小腿上两个细小的牙印清晰可见,周围皮肤迅速红肿,
毒液已开始扩散。
他强忍着剧痛,迅速蹲下,用弯刀割开伤口周围的衣物。
接着从腰间掏出一根布条,紧紧扎在小腿上方,试图减缓毒液扩散速度。
同时,他咬破舌尖,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,防止昏迷。
然而,蝮蛇的毒液中含有一定的神经毒素。
虽然在现实中不至于直接致人死亡,但在极度疲惫和寒冷的环境下,
梁龙的身体状况已达到极限,毒性加剧了他的虚弱感。
不出片刻,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,耳边仿佛传来阵阵低语声。
洞壁上的冰凌在火光下扭曲变形,像是活过来一般,张牙舞爪地朝他逼近。
梁龙晃了晃头,试图甩开那诡异的错觉,
但小腿的疼痛和全身的寒意让他的意识逐渐混沌。
他倚靠在洞壁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火把的光芒在他眼中变得摇曳不定,
仿佛化作一片茫茫雪原。
他恍惚看见远处似乎有一道人影,穿着熟悉的狼皮大衣,
背影佝偻而苍老,正缓缓朝他走来。
“娘?”梁龙低声呢喃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。
他母亲的身影在他眼前越发清晰,手里还拿着针线,
似乎在缝制那件陪伴他多年的大衣。
她转过身,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,朝他招手,低声呼唤。
“龙娃子,回来吧,外面太冷,回家暖暖。”
“你答应过妈,不再做任何冒险的事情的!”
那声音温柔而熟悉,像是冬夜里炉火旁最温暖的慰藉。
同时,也让他有些羞愧!
不是,等等!
到这里,梁龙似乎想到了什么。
可惜的是,没等他想明白,就彻底沦陷。
因为张彩霞那张脸,实在是不像什么虚幻!
梁龙此刻心中猛地一颤,眼眶发热,几乎就要迈步上前。
可下一刻,他猛地咬紧牙关,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。
脸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短暂清醒过来。
他低声咒骂自己:“梁龙,醒醒!这是幻觉,她老人家怎么可能在这里?!”
这不过是毒液和疲惫制造出的幻象。
然而,幻觉并未因此消失,洞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潮湿,
腥气中还夹杂着一股诡异的甜味。
梁龙眼前一花,母亲的身影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北山的雪峰。
峰顶上似乎长着一株奇异的草,通体泛着微光,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
他心头一震,喃喃自语道:“阳骨草?难道就在这里?”
他挣扎着站起身,朝那幻影走去。
这会儿,梁龙已经忘了阳骨草本身没有任何致幻的因素。
也不可能出现在洞穴之中!
忽然!他脚下一软,身体已经快到极限,更是险些摔倒。
现实与虚幻交织在一起,他已分不清眼前的景象究竟是真是假。
唯有小腿的剧痛和全身的无力感提醒着他,毒液正在无情地侵蚀他的身体。
洞内的风声愈发刺耳,仿佛在低语着什么不可知的秘密。
梁龙的意识渐渐模糊,火把的光芒也变得越来越微弱。
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,将弯刀用力插在地上,借助弯刀支撑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