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纵和明纾只在燕市待了一个周末，便双双回海城了。
w大的期中考试周在学生的长吁短叹中如期举行。
曲明音考完最后一门走出教学楼，迎着深秋的风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。
她觉得自己发挥的不错，应该不会挂科。
陶妍踮着脚尖从身后走来，往曲明音左肩拍了一下。
在曲明音扭头去看的时候，她脚步灵活地从右边串到曲明音身前，“哇”地一声，如愿吓了曲明音一大跳。
“吓死我了你。”曲明音拍着胸口嗔她。
陶妍笑着递给她一罐可乐，“试考完了，最近有什么安排？”
“以昂他们球队下午有比赛，跟燕体打，你要不要一起去看？”
燕体大的球员都是各大专业比赛强队的青训苗子，w大的篮球队虽然在同类学校里表现强悍，但到底没法跟半职业球员比。
两校比赛，虽说打着的宣传旗号是比赛第一，友谊第二。
但比赛地点在自家学校，不管最终结果怎样，气势上首先不能输。
曲明音从来不看篮球比赛，为了支持江以昂，她决定能拉一个是一个，都去现场助威。
“去啊，怎么不去，就当是看帅哥了。”
和陶妍抱着一样想法的女生不少。
曲明音和陶妍去篮球场之前，以为不会有什么人，结果现场人满为患，她俩好不容易才在后排抢到一个座位。
双方球员已经在热身了，曲明音举着相机，将镜头对准面向观众台，似乎在找人的江以昂。
摁下快门的刹那，曲明音发现江以昂好像在对着她的镜头笑。
放下相机，再看场上，不是错觉。
江以昂正在冲她的方向挥手，帅气的脸上笑意十足。
曲明音所在的这一块区域的女生全沸腾了。
在一片兴奋的尖叫声中，曲明音朝江以昂挥挥手，跟着人群一起为他加油。
陶妍端着单反大炮，镜头一一扫过场上十几个球员的脸，最后得出结论，“我们学校篮球队的脸更有看头，对面身材更好，两边结合一下就好了。”
“替补席上那是谁啊，好帅。”
“哪个？”
“十九号。”
“卧槽，脸长这么牛逼，干嘛让他替补，上场呀，动起来肯定更帅。”
旁边两个女生的议论引起陶妍的注意，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欣赏帅哥的机会，她将单反对准十九号，意外地挑眉，“韩砚岑？”
她扭头问曲明音，“韩砚岑什么时候加入的篮球队？”
曲明音摇摇头，“不知道。”
陶妍惊奇了，“你怎么会不知道？”
曲明音笑道：“这很奇怪吗？”
当然奇怪了。
陶妍一直以为曲明音和韩砚岑互有好感，就算没到在一起的地步，肯定也是在暧昧期。
喜欢一个人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会跟对方分享关于自己的事。
韩砚岑虽然看起来冷冷的，话不多，不好亲近，但军训的时候陶妍见过他和曲明音相处的样子，比平时要温柔百倍，极有耐心。
陶妍觑着曲明音，怀疑她跟韩砚岑吵架了。
话说最近的确很少看到他俩走在一起。
难道她听到的传言是真的，校庆那天，话剧社团建，沈襄雪和曲明音因为韩砚岑吵起来了。
他们闹矛盾的罪魁祸首，是沈襄雪？
陶妍就知道，这个沈襄雪到哪儿都不是省油的灯。
坏坯子一个！
曲明音不知道陶妍在想什么，她专注地盯着场上。
即便不懂规则，曲明音也能看得出来，本校篮球队的形势十分不妙。
每次刚拉回一点分数，对方就迅速追上，将比分拉大。
场上的几个队员心态已经炸了，有种被对方戏谑着吊打的憋屈。
“那个六号是在散步吗？”
“当球场是他家后花园，在他手里丢几个球了，废物跑不起来就滚下场好吗？”
“江以昂要累死了，一半球都是他进的，教练干嘛呢，赶紧把六号换下去啊！”
染着一头黄发的六号全程划水，偏偏人菜瘾大，有好几次队友都有机会上篮，他在一旁鬼叫，让别人把球传给他，非要投三分，结果一个没投进。
奇怪的是篮球队其他人明明脸黑的要死，他一叫，就把球给他了。
陶妍啧声，“这人什么来头，走后门进来的吧，给球队捐了多少银子啊，让大家陪少爷玩过家家。”
六号穿着打扮的确不像普通人，就手上那块表，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套房。
但是再任由六号这么玩下去，跟直接认输没什么两样。
w大篮球队怕是会成为燕市大学篮球联盟里的笑柄。
上半场结束，燕体大球队和w大篮球队的比分来到76:28。
中场休息，观众席听不到半点加油声，只有络绎不绝的嘘声。
曲明音看到江以昂和几个队友朝教练走去，交涉了大约有三分钟，教练死活不同意让六号下场，把八号换了下去。
看得出来，六号应该给了教练不少好处。
所幸新换的球员是韩砚岑。
曲明音见过韩砚岑跟江以昂打球，他和江以昂打得有来有回，不能说很厉害，但绝对比废物六号更能发挥价值。
韩砚岑的身影出现在球场的时候，刚才还四处传来骂声的看台一下子平静了，随后女生的尖叫声和鼓掌声响彻整个场馆。
陶妍感慨了一句，“这个看脸的世界……”
曲明音没有应声，半举的相机又放回了腿上。
下半场局势很快逆转。
江以昂和韩砚岑配合默契，他俩基本只给对方传球，任凭六号在那狂怒咆哮，两人对他熟视无睹，比分一点点被拉近。
现场气氛在比赛快结束时，被推上最高潮。
曲明音旁边的女生激动到整个人站起来喊加油，声音都哑了，也不停。
最终比分，89:83。
w大篮球队输了，但是没有人会怪他们，因为他们拼劲了全力。
双方球员握手离场。
江以昂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，高强度运动让他心跳过速，周围站了很多人，无数双手递来干爽的毛巾和水，他却只想知道曲明音还在不在座位上。
曲明音没在座位上。
她也在给江以昂递水的女生人群里，眼看着江以昂一直在往她刚才坐的位置上焦急寻找。
曲明音忍不住大喊，“江以昂，我在这！”
这一句话不出意外，淹没在了女生们热情高涨的喊叫声中。
就在曲明音想放弃的时候，一只略带湿意的手握住她的手腕，将她拽进了被人群包围的最里圈。
曲明音抬起头，发现韩砚岑在低头看她，嘴巴抿着，表情瞧着不太高兴的样子。
曲明音事先不知道他是篮球队替补，只准备了一瓶水。
她发愣之际，江以昂惊喜地走向她，“这是给我准备的吗？”
他看向曲明音手里的运动饮料。
曲明音下意识点头，江以昂的笑容更灿烂，从她手里接走水，拧开一口气喝了半瓶，心情好到眉眼舒朗，“谢谢，正好渴得要命。”
韩砚岑也渴，但他现在酸的要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