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迟晚没说话,脸颊还微微泛红,身为过来人的迟母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。
她抿着唇,声音很轻:“如今你二哥孩子那么大了,大嫂又有了身孕,咱们家就剩下你了。”
好家伙!
这是变相催生!
迟晚并没有接下话茬,只淡淡朝医院走去。
迟母走在身侧,两人关系虽然没有完全缓和,但也比之前要好不少。
至少说话不再夹枪带棒。
迟母目光变得柔和几分,状似无意道:“今天佣人炖了乌鸡汤,有很多,时间还很早,你应该没吃早饭,一会儿跟你大嫂一起喝。”
这孩子之前在家里起床就很晚,经常不吃早饭,要不然就一个面包解决了早饭,这如何能行!
瞧瞧这身子骨,哪怕是整日在家中什么也不干,还是没能养回来。
迟母虽然心里心疼,但说出来的话却又冷冰冰。
反倒是迟晚,情绪一直不咸不淡,就好像这些事情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。
轻飘飘看了一眼迟母手里的保温桶,只低声应了一声“知道了”,便再无下文。
她从不反感迟母的示好,但那些伤害她的事情,不是事事示好就能揭过。
今天的电梯有一边在维修,另一边又人满为患,两人对视一眼,十分默契的朝着隔壁楼梯走去。
幸好楼层并不高,三楼也就几分钟就能走到。
两人相顾无言,走到二楼拐角时,忽然一段谈话声让他们都不由自主放停了脚步。
迟晚依靠在楼梯栏杆处,方便听上面的人说悄悄话。
之所以没有上楼,因为他们听见里面的内容全然都是关系到唐瑶的对话,而且听着声音也有些沧桑,还带着口音,一听就不是本地人。
更何况,也没人敢动唐瑶!
“你说这可怎么办啊?那死妮子现在也不给家里寄钱了,以前给咱的钱也早就被花完了,光宗还得娶媳妇儿呢!那村头村长家里就要八万八千块的彩礼,这钱她不出,咱可上哪儿偷去?”
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,光是听着就十分让人很不舒服。
那算计人的本事,可是一个赛一个!
很快,她身边的一个男人也跟着毫不吝啬的开口,脸上更是不屑。
“那怕啥?她不给咱钱,难道咱还不能去找唐瑶老师吗?你可别忘了,这城里人啊,最是好面子!而且她老公可是开公司的,那得多有钱啊!”
“当家的,你说的还真挺有道理,那赶紧吃,把包子吃完咱就去楼上问一问情况,反正咱们这一趟不能白白出来什么都没拿到手。”
两人吭哧吭哧的就把手里的包子馒头往嘴里塞,塞不下了就喝几口矿泉水。
总是能咽下去的!
还别说,这城里就是卖个包子馒头,可都是比他们村儿里的要好吃!
瞧瞧这松软程度,一口咬下去,乖乖,那叫一个鲜!
听到这里,迟晚跟迟母两人也已经知道坐在楼道里的人是谁,眉眼微微泛着冷意,眼神像是淬了毒似得,能随时取人性命。
沈秋兰的父母!
两个专门吸血的老不死!
迟晚拿出手机,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屏幕闪迅速打了一行字,随着发送出去,就揣回兜里。
此刻,楼上楼梯坐着的两人,嘴里肮脏的话还没停下。
余光扫过身侧迟母的脸色,见她难得耐得住寂寞,没有主动上去找麻烦,迟晚倒是觉得有点意思。
忽然,楼上声音大了几分,惹的迟晚眉头皱了皱。
“当家的,你说唐瑶要是不给咱们钱,你说这可咋办?我听说城里有钱人都抠门!咱可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。”
“哼!她敢!”
沈秋兰的父亲一拍大腿,当即呵斥一声。
“她好歹也是个人民教师,要是敢不给咱们钱,那咱们就把她名声搞臭,她不是在咱们村子里教学吗?又是有钱人家,都注重名声,要不然咱们就去搞破坏。”
“反正那个迟凛开了公司,到时候咱们找个媒体,在他公司前面哭一哭肯定能行,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。”
“反正我不管,他们都资助了这么久,这怎么能说不给钱就不给钱了,这不是明摆着看咱们是乡下人好欺负呢!”
沈秋兰的母亲一听这话,好像也确实是挺有道理的。
她还得给她宝贝儿子娶媳妇儿,不然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?
“你说的对,他们敢不给钱,那大不了咱们大家都别想好过了!”
话音落下,两人还没反应过来,就立刻被绑走,带到一间密闭的房间里。
那些人是迟晚派过去的,但她着实没想到的是,迟母竟然也派了不少人过去,心中忽然荡漾起一股暖流,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破土而出了似得。
迟母心里很开心,晚晚不愧是她的女儿,就连做事风格都十分相似。
处理掉这样的两个人渣,压根就不用费什么心思。
只不过他们不想在医院里高出事情来,闹得不好看,说不定会让唐瑶知道,眼下这种情况,唐瑶的身体不太适合知道这些事情。
密室里,沈秋兰的父母被五花大绑丢到一边,两人看着密不透风的房间,入目都是一片黑漆漆,让人看着就心中很神似慌乱无比。
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进省城,一年进一次县城已经是好了。
平时也只不过是能在镇上走动,毕竟他们住的村子十分落后,要不是迟凛个人出钱修路,他们到现在估计连走出大山的勇气都没有。
即便迟凛表面上是为了唐瑶在来回的路途中不受颠簸,难受,可事实上确实为了村子做了很多事情。
毕竟有些人,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。
“这是哪儿啊?咱们可没惹到什么人啊!咋突然就被抓了?”
沈秋兰的父亲咽了咽口水,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,他就算是个男人,也瑟瑟发抖啊!
没一会儿,房间里的灯光被打开,两人觉得十分刺眼,立即挪开了目光。
再次睁眼时,就看见面前多了两把柔软真皮的椅子,两个女人分别坐在上面。